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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一个时辰,唐氏身边的嬷嬷送了信儿来:“太太说这雨势太大了些,连夜赶回去不甚安全,不如就在普济寺过一夜,明早再启程回府。”

苏莞丝只有遵命照做的份儿,为显乖巧,还亲自将那嬷嬷送出了廊道。

主仆两人用完了素斋,闲聊了几句后便要安寝。

此时外头的雨势愈发大了些,还伴有闷闷的惊雷声,如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唬人。

云枝胆小,不仅要点着烛火入睡,还要将屋内的门窗都给封严实了。

苏莞丝怜她胆怯,正要让她上榻与自己一起睡时,门外忽而响起了一阵极为急促的敲门声。

云枝起先还不肯开门,因听见了外头冬儿的声音后,才快步上前打开了门。

夜色迷蒙。

冬儿搀扶着身形一摇一晃的薛赜礼进了门,苏莞丝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劲,翻身下榻去点灯。

影影绰绰的昏黄烛火照亮了薛赜礼英武挺秀的身躯,冬儿将他安置在临窗大炕上,拿了迎枕垫在他的腰部。

这时,苏莞丝才瞧见了薛赜礼腰部的一大片血渍。

他面色惨白地闭着眼,剑眉紧蹙,仿佛是在忍着剧烈痛意一般,披在身后的墨发被雨水浸湿,往日里清贵矜冷的人物此时却只剩下狼狈与可怜。

“快去打些热水来,世子爷腰间的伤很严重。”冬儿焦急地说道。

云枝被吓了一跳,听了这话后立时要跑去外头打热水,冬儿怕她闹出的动静太大,又嘱咐道:“轻声些,可不许让太太知晓了此事。”

苏莞丝则凑近到薛赜礼身前,见他墨狐皮大氅下的腰间仍在不停地渗出血丝,心口猛地一颤。

“冬儿,大表哥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?”她抖着嗓音问道。

冬儿自然不会对苏莞丝实话实说,当下只敷衍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姑娘别怕,咱们爷福大命大,必定能挨过这一关。”

苏莞丝乖顺地应下了这话,并未多问,而是候在一旁等着云枝取来热水。

冬儿到底是个男儿家,每每拿软帕触碰到薛赜礼的伤口时动作都十分生硬,惹得薛赜礼痛吟出声。

“我来吧。”苏莞丝道。

冬儿便将软帕与金疮药都尽数递给了苏莞丝,只见她亲自拿热水绞了软帕,止住了薛赜礼腹部的伤口,待伤口所渗出的血变少了些后,她才替他敷上了金疮药。

苏莞丝一点一点地替薛赜礼擦拭着腰间的伤口,柔荑游移之处都染着小心翼翼。

这时,薛赜礼也从那濒死的痛意中拢回了些神智,他鼻间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芳香,睁开眼后便迎上了苏莞丝秋水似的杏眸。

此刻的她似乎很是担心自己的伤势,眸中氤氲着点点泪花,忧心忡忡地问道:“大表哥,你可好些了吗?”

薛赜礼虽疼得额间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,那一阵撕裂般的痛意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,可素来内敛着心绪的他只是冷声道:“些许小伤,要不了我的性命。”

冬儿在一旁冷眼打量着苏莞丝照顾薛赜礼的这一幕,瞧着他家世子爷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,这才松了口气。

今夜事出突然,幸好苏姑娘尚未睡下。

否则他还真不知晓该将世子爷安顿去何处,世子爷不愿让太太担心,而唐姑娘与史姑娘都对世子爷不安好心,思来想去也只有苏姑娘这儿最合适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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